学术综述（四） | 第25届国际传统音乐学会（ICTM）专题研讨会“丝绸之路上的复合簧管乐器”第四组发言综述

 

 

      11月30日上午，是本次会议的第四、五场专题研讨会，8:30开始的第四场研讨会由台湾中研院民族学研究所的吕心纯副研究员主持，她首先告知大家第三位演讲者的缺席，本场研讨会的时间将较秩序册略为宽松，主题集中在中亚。

 

Razia Sulanova:

 Uzbek Surnay and its cultural Implications

 

      第一位讲者是来自剑桥大学的Razia Sulanova，她的讲题是《乌兹别克斯坦Surnay及其文化影响》。

 

 
 

      Razia 首先向大家推荐了两张唱片，然后用地图向大家介绍了乌兹别克斯坦的地理位置，接着给大家介绍了Surnay这件乌兹别克斯坦及中亚的传统乐器。她引用之前的讲者关于中亚笛子和复合簧乐器的著作说Surnay这件双簧乐器在传入中亚之前早已在古代阿拉伯地区出现了，在当地的历史文献中有迹可循，并且在寺庙的音乐中有所使用。Surnay一词由表示庆典的Sur和表示音乐的nay组成，它的来源其实是suna，一种来自古埃及的乐器。

 

      接下来她给大家播放了一段乌兹别克传统的音乐，宫廷音乐家们在国王到来时会用Surnay吹奏这段音乐，乐器的音色与中国的管子类似，背景有轻微的手鼓伴奏。音乐播放之后Razia告诉大家在乌兹别克的不同地区乐器也会有些不同，她向大家展示了1954年由制作大师K. Azimov制作的另一支乐器，它有460毫米长（不含管口），共鸣口有78毫米宽，整个重量达到了500克，她也播放了一段这件乐器的音乐。她告诉大家这些乐器最好的吹奏者通常是一些乐器作坊的主人，并播放了一家乐器工坊里一个穿蓝色运动服的男子吹奏的视频，在这家看上去并不太宽敞的工坊里，墙上挂着各类的弹拨类乐器，背后架子上叠置着许多手鼓。

 

      Razia又给大家展示了一些过去的古典Surnay乐器的合集照片，她介绍了俄国征服了中亚后出版的一套《中亚的音乐全集》，这些图因此被我们所见，主要是一些Surnay在民间合奏中的一些照片，包括一些民间乐人照片，第二张的Surnay乐人身边站着弹拨乐手，第三张6人，前排第一人站立，第二人做类似汉族杂技的倒立金钟动作，后排四个乐人三个吹奏Surnay，一个演奏手鼓，第四张照片里，一个带小帽乐人在吹奏短小的复合簧乐器。

 

      Razia接着为大家展示了一些双笛的照片，她先是为大家展示了一张类似唱片封面类的图片，在图片上，一把Surnay与一把双笛放在一架扬琴上。这是一些为庆祝仪式而准备的乐器，其中被称之为双笛的乐器来自中国，也是一种流行于中亚的乐器，Bulamon（注：与借由维吾尔语中的汉译“巴拉曼”音同）是它在当地的土名，尤其在一些农村的偏远山区。这种乐器依靠并不容易掌握的循环呼吸法进行吹奏，她继续展示了几张时髦的青年在演奏的照片，其中之一当两个卷发青年在演奏时，右边的青年敲击一中型鼓为左边青年伴奏。

 

      Razia为大家展示了一张吉尔吉斯坦2011年的邮票，在邮票中也有Surnay的身影，这证明这件乐器在整个中亚国家都是非常流行的。她尤其提到一种长型的乐器，在一张站在宫殿式建筑前的合影里，七位穿着黑黄相间长袍的乐人中，第一、二、六、七四位乐人手中即持有这件高出头顶的乐器。这件乐器也在她接着播放的一段婚礼视频中出现，在舞者的背后，两排的演奏者把这种乐器举起来在空中交叉，舞者就在这个乐器下面的空间跳舞。尽管参与演奏的Surnay在视频中看不太清，Razia说明这样的乐队在当地属于比较典型的乐器组合。她因此为大家介绍了几段典型的庆典音乐，主要是在婚礼上演奏的音乐，她提到昨天来自中国的演讲者关于唢呐经常是在早上的典礼中使用，这与中亚有很大不同。在中亚人们主要把双笛用在葬礼之上，因为它的音色很悲伤。

 
 

      Razia最后为大家播放了一个婚礼的视频，新郎新娘在蓝色背景的衬托下。一群白色衬衫的青年们在唢呐伴奏下舞蹈，有青年在舞蹈的同时作吹奏状。

 

      最后，Razia引用了一位乌兹别克音乐家的名言作为演讲的结束：”Surnay是通向欢乐之门的钥匙。”

 

讨论

 

Gisa：有关你的演讲里出现的另一种乐器，它是双簧管？

Razia：双笛。那是一种非常小的乐器，一般来说使用在比较沉重的场合，而不太会用在欢乐的场合，因为它的声音比较轻，大家经常会听不到。

Gisa：这不是我的问题。我关心的是它是一件复合簧片的乐器对吗？簧类而不是笛类？

Razia：是双簧片的乐器，不是笛子。在这里笛是对它的一个英语表达，本地的名称叫nay，但是所有的笛类乐器我们都称为nay类乐器。

 

刘祥琨：谢谢你的演讲，我代表萧梅教授提问：几年前我们开了一个学术研讨会，参会的乌兹别克音乐学院副院长提到说，如果发现某件古代的乐器使用同样的方法去演奏、比如说希腊式的古典方法演奏，而因此认为某件乐器与古代有关的话也许太武断了。你知道Khorezem发现的kosh bulamon吗？
 

Razia：那不是很流行，它可能的确在一些地区流行过，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可能是在部分地区有这样的乐器，而且也并不在节日上使用，这与Surnay相反。现在我们在庆典上不会使用你说的这件乐器，它不用在流行的仪式，比如说婚礼。不过在15世纪的时候，它和Surnay似乎会作为一种告示的信号进行合奏，比如说战争胜利的公告，它主要就是起到信使一样（传递信息）的作用，当然也会被宫廷音乐家所用，但是这种音乐它不被允许在其他地方演出。比如说在一条15世纪的文献中，在撒马尔罕，我们看到历史描述说它和Surnay被用于一场庆祝了40个日夜的婚礼。所以，你可以看一下文献，找一下它的起源。对我来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乐器，它不是很流行。

刘：它会不会是曾经在历史上比较流行过的一种乐器？比如你之前提到的非常长的那件乐器，一般的胜利庆典的时候，这种很长的Surnay会被用到。

Razia：我相信这在丝绸之路国家是个常见的现象。非常感谢。

 

提问者三：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你能告诉我们？唢呐用于独奏吗？

Razia：要看情况而定，一般来说是这样，因为Surnay的声音太小了，我们会认真考虑音量之间的平衡。

提问者三：非常感谢。第二个问题，关于乌兹别克， 你能告诉我们它的人口和宗教的情况吗？

Razia：好的，乌兹别克斯坦是一个伊斯兰文化国家，我们的民众是信奉伊斯兰教的，政府则较为世俗。Surnay和唢呐可以追溯到麦加，因为从教义上说它是审判日使用的乐器，所以源头在伊斯兰王国。这两个乐器的学习一般是家传，也就是说我们通常从父亲或祖父那里学习它们的演奏，而从不会通过音乐学校等学术机构。一般来说，我们的人民是不知道怎么认识这个音乐的，也不会阅读乐谱。在这里我有一个故事可以跟你分享，在2006年我们的一个节日，有一对英国夫妇想要找一种特色乐器的演奏者，他们就来问我谁是合适的人。实际上我也是从民间找到了这样的演奏家，他们不懂乐谱，但是却是那么有创新力，自己发明了一套系统教习他人。他们组成了一个庞大的乐团，被请到伦敦演奏，一些kanay和唢呐的演奏家，连我们的国王和皇后都听过他们的演奏，他们是非常专业的音乐家。

 

主持人：我看到还有其他人有问题想问，但是我们的时间已经非常有限了，请大家把问题留在茶歇的时间私下里与教授进行交流，谢谢。

 

Sahereh Astanehe: 

Nowruznameh and its Contemporary Interpretation on the Persian Sorna

 

      第二位演讲者是来自德黑兰艺术学院的Sahereh Astanehe，她演讲的标题是《Nowruznameh及其对波斯Sorna的当代诠释》。

 

 

      Sahereh先播放了一段视频。这段视频有着电影配乐般的、悠长的pad 音乐（注：合成音色），偶有弹拨乐器与人声，序曲后开始有唢呐与鼓声。音乐停止后她介绍说，这是关于Nowruznameh节（注：据维吾尔语汉译为“纳吾肉孜节”）的一段新音乐，在伊朗表示新年的到来。Nowruznameh在伊朗的历史已有500多年，人们通过举行Nowruznameh节表示新年的开始，在节日上歌手们在Sorna的伴奏下唱歌。她又为大家展示了一张在UCLA的SPRING WALK的照片，两个穿着长马甲的乐手正站在人群前演奏，Sorna和Karna（注：与乌兹别克Karnay相似）的声音与伊朗文化中的新年紧紧联系在一起，UCLA的这些孩子们并没有去过伊朗，但是通过这两个乐器来表示他们与伊朗文化的联系。

 

 

      Sahereh接着又为大家展示了伊朗国家博物馆收藏的224-651萨珊波斯王朝的一个银碗，银碗上描绘的是葡萄酒节一样的一个仪式场景，一位音乐家正在演奏者像她上半身长短的吹管乐器，我们看到它的吹口部分类似Sorna的簧片，而音乐家的双手也决定了乐器上的音孔位置。Sahereh用一张地图显示伊朗不同民族使用的Sorna乐器，它们大都围绕在伊朗的四周。

 

      Sahereh接下来正式为大家展示Nowruz节在Sorna上的当代诠释，这部分音乐主要分成三类：第一类是1）春季民歌，这些民歌通常形式复杂，常伴有一种或者多种乐器，由专业音乐家演奏。第二类是伊朗传统音乐，它们当中大多数是古代波斯音乐的遗存。第三种叫作Nowruzkhani Ritual，是Gilan and Mazandaran Province的传统，一般来说是3月2日到21日左右举行。她先为大家播放了几个Nowruz的音乐与视频，包括来自伊朗某省的短唢呐即兴演奏；来自传统伊朗音乐的一段旋律（Dastgah Chahaegah，一种传统波斯艺术音乐的调式体系）；以及全国电视与广播中庆祝新年的音乐（VOA的加尼福尼亚州庆贺nowruz节日的舞台直播，倒计时后乐手演奏Sorna与手鼓，有一身着白裙的女舞者在舞蹈，宛若胡旋舞）。之后，她特别为大家详细介绍了Nowruzkhani仪式传统，在这种传统中歌手和乐人们通常挨家挨户唱一些传统歌曲来庆贺新年，并告知大家大扫除的时间。

 

      这些传统歌曲在琐罗亚斯德教的盛典中曾被提及，这是在前伊斯兰时期编写的对于大自然的美妙描述，以及对波斯国王的赞美。之后它受到过伊斯兰教和什叶派宗教的影响，逐渐加入了宗教的概念以及伊斯兰叙事。Sahereh为我们播放了两段视频，一段是在背景为油菜花田远处的三个老人边走边奏，最后一位在吹奏Sorna；另一段是Golestan Province（戈勒斯坦省） 的Nowruzkhani 仪式，五个青年边走边奏唱，中央的青年在吹奏Sorna，左右打着鼓，其中一面类似中国的腰鼓，另一位则是挂在胸前的大军鼓。他们在唱着一个固定的动机，分别以两个调式呼应，每唱完一段，Sorna也重复该动机。视频里他们路过两户人家，每家人家主动拿食物赠送。

 

      Sahereh 最后以当代波斯民间乐团的Nowruznameh的视频结束她的演讲，这是来自2012年的表演，左边老人持奏直项的弹拨乐器，青年吹奏Sorna，除此之外乐队又有非常丰富的成员，包括小唢呐、手鼓、大军鼓、八角鼓、各类弹拨乐器、拉弦乐器、歌者以及扬琴。

 

讨论

 

提问者一：谢谢你的演讲，我好奇的是那个古老的双簧乐器是什么。

Sahereh：事实上它是Karna的一种形式，我不能简单地说它究竟是单簧还是双簧，但是它是一种Karna，当地的Karna经常是以这种形式出现。

提问者一：但我听到的应该属于单管。

Sahereh：也许是，但是就我的研究，我发现Karna实际上是一种双簧乐器。但我并不能特别肯定，谢谢！

Gisa：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很多时候我们无法通过乐器的外形判断它是单簧还是双簧，只有听到声音的时候才能判断。也许我们可以看一下历史文献，我们通过阅读它们历史上的曲目也许能够获知一二。

Sahereh：是的，从文献入手确实是一种办法，但是事实上我们并没有在这方面获取到任何文献，关于那个乐器除了这张图片，未曾发现任何著作或者其他有关它信息的任何材料。

 

提问者二：谢谢你的演讲，我想知道Sorna和Karna的演奏者是否代表一种社会阶层？哪种社会阶层弹奏这种乐器？

Sahereh：你是问Karna或Sorna乐师的社区？

提问者二：他们是来自同一个社区的人吗？

Sahereh：不，不是的。

提问者二：我再问一个问题，你显示的材料中我们已经看到了他们的背景，他们是来自特殊的社群还是不同的社群？

Sahereh：事实上，就乐器的应用而言我觉得是跨社群的，比如说，在传统的音乐中当然有很多演奏者使用Sorna，或者作曲家他们使用Sorna，在西方的当代音乐中他们也会使用Sorna，包括一些著名的乐队。但是，他们使用的Sorna并不是仪式传统中的那个Sorna。我认为在乐器当中我们延展出了很多新的诠释，比如说在一些唱跳的过程中需要一些仪式的感觉时，你会用Sorna这件乐器，但是你也可能使用一种纯粹西方的音乐。另一方面，伊朗的曲目都是可以用Sorna来演奏的，对于作曲家来说，他们为Sorna创作的作品其实非常少。Sorna对于作曲家来说，它提供很不同的旋律。

 

徐欣：我想知道即兴演奏在Sorna或Karna的演奏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Sahereh：你提到的即兴演奏，就像印度一样，在伊朗传统的古典音乐中其实也有，我们会有一个固定的旋律，乐师们首先要学习这个固定的旋律，然后再即兴地创新以与固定的旋律相结合，非常传统的亚洲旋律。

 

提问者四：我想问一个问题，您的讲述中Sorna大多数用在新年，我想知道它是否也用在其他的仪式，

Sahereh：不是，在Nowruznameh中，Sorna对我们非常非常重要，它们不是在一个区域的事件，它是我们整个区域的一个大节日，还有其他的一些仪式，比如说在马沙尔，Sorna也是有在使用。

提问者四：哦，不。我想问的是在其他的仪式、比如说婚礼、葬礼中，或者其他宗教节日中是否使用唢呐。

Sahereh：是的，婚礼或者其他仪式当中都是有的，比如说在婚礼，或者伤心的时刻，它都是很重要，在很多的节日上都有使用，我知道这里的听众都对复合簧管乐器有研究，但是我今天的演讲只是聚焦在一个Nowruznameh这个节日，因为这对我们很重要，是一个非常大的节日。但是就你的问题，是的，它是被用的。

 

刘勇：我注意到照片中的Karna，从最低的指孔到底端很长，你注意过吗？从筒音到这个音它们的音程是什么？

Sahereh：事实上我不是一个专业的表演家，是的，我知道乐器的细节能够展示很多信息，但我不是一个专业的演奏家，我不能很确定地回答你。

 

主持人：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够更多的讨论了。今天由于第三位讲者没法到场，所以我们直接开始本场研讨会的第四位宣讲，讲者是来自新疆艺术学院的Abudusaimi Abudureheman，他的题目是《“一带一路”视野下的中国新疆双簧吹奏乐器探究》。这位演讲者将用汉语进行演讲。

 

 

 

阿不都赛米·阿不都热合曼:

一带一路视野下的中国新疆双簧吹奏乐器

 

      在一段新疆音乐后，阿不都赛米向到场的观众介绍新疆的吹奏乐器巴拉曼，这是一种用芦苇管制作的乐器，也即汉文文献中的筚篥或者管子。

 

 

      阿不都赛米使用了《北史》、《清史稿》等汉文文献以及库木吐拉千佛洞壁画回顾了这件乐器的历史（注：此图疑为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柏孜克里克第33窟婆罗门奏乐图，公元9世纪），并向大家解释了古老乐器的新疆名字巴拉曼的几种来源可能。他接着向大家回顾了早期三、四孔为主的巴拉曼发展到七、八、九孔的形制，并介绍了今日新疆地区主流的八孔巴拉曼以及它的主要分布（和田地区）以及材料获取方面的原因。

 

 

 
 

      继对1980年万桐书先生（93岁）所著书本插图的展示后，阿不都赛米现场展示了一支巴拉曼，并详细介绍了这件乐器的制作过程，特别强调了音孔之间的测量在新疆民间以手指代替尺子的传统，以及卡在哨口的固簧器。他并谈及自己采访的艺人对巴拉曼的改良，即用塑料替代芦苇制成的“改良巴拉曼”，他播放了一段“改良巴拉曼”演奏的木卡姆片段呈现音色方面的改变，并播放了几段视频展示了巴拉曼的包括超吹在内的吹奏技法，包括超吹技法，他介绍说这是“改良巴拉曼”上无法实现的一种技巧。

 

      在巴拉曼之后，阿不都赛米又向大家介绍了新疆喀什地区的木质苏乃依，他拿出一支苏乃依实物，提醒大家注意它边上的一个小孔，他介绍说这件乐器只在婚礼或其他喜庆的活动时用得较多，由于制作的不太标准导致跟其他乐器合作的困难，所以现在是一件单独吹走的乐器。他又展示了一张唢呐的图片，告诉大家这种维吾尔人最喜欢的唢呐与内地一模一样，并播放了一段视频以及这个乐器演奏的木卡姆音乐。 

 

讨论

 

观众一：谢谢你的演讲，我想知道您的乐器制作者从哪里获得芦苇？这个问题的原因是，在巴基斯坦，我们会在墓地里寻找用来制作乐器的芦苇，我想知道，您的区域里怎么选择芦苇？

阿不都赛米：选择有它的一些方法，首先说芦苇地带，芦苇在我们南疆地区比较多，比如说库车地带，沿塔里木河地带比较多。但是芦苇的软硬不一样，所以比较多还是使用干旱的靠近沙漠地带用地下水湿度形成的芦苇，就像和田地区。材质方面，艺人是有相当多的考虑，不是随便找，材质方面很慎重，选的不好会很快裂掉。

 

听众二：谢谢，我真的很欣赏你的演讲，还有你提到的制作过程中的不同材质。在瑞士，我们用的是单簧，我们选择材料的时候也是选用地下水，所以这个地方的水源非常好，我们在冬季的时候会把它采割下来，然后把芦苇掏出来。但是我很好奇，你刚刚提到的改良巴拉曼，你说他是用塑料替代芦苇的，请问那他的塑料是从哪里来的？还是说需要一种特殊的塑料？

阿不都赛米：你提的问题很有意思，它这个塑料跟我手上这笔头的塑料差不多，就是普通的圆的塑料在火上慢慢烤，因为我亲眼看到他在做的实验，就是一般的圆的管子，软度上比这个软一点，在火上烤，用手塑形，当它们冷却后，不会再弹回来。

 

吴琼：谢谢老师，刚看到你的讲述过程非常亲切，因为这种制作过程跟我们云南制作吹管乐器的方法非常相似。我现在好奇的是你们改革的乐器，请问是只有材质的改变吗还是有其他的变革？为什么说改革后吹不出超吹的效果呢？另一个就是那个木管唢呐，您说的它的音阶跟我们乐队不太匹配，您有没有考虑过做一些尝试，让它跟乐队合作起来？

阿不都赛米：关于超吹的问题，因为巴拉曼改良之后是木管，它的粗细类似管子，但是前面看到的是一个直管，后面这个是可以分割的，所以在气流上产生了一种反应。第二它没有夹片，也就没有影响气流的那个调节。塑料的那个它就是那么大的孔，不可能通过牙齿或舌头等去改变，所以超吹的效果吹不出来。改革之后的好处在于音比较准，可以适应乐队合奏。而这个它适合独立演奏。这个唢呐也是，比如它制作的时候没有标准，我试过很多，想把它改良成标准的音高，比如说g调、降a调，这个现在也是在改革的过程中，所以说也是一个过程，现在还不能合奏，只能单独演奏。

 

主持人：我们现在要进入茶歇的时间，再次感谢各位的光临，希望各位喜欢我们这一环节的演讲，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