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3年9月26日上午10时至12时
地点:教学楼中214教室
授课教师:Anthony Seeger教授
整理综述者:李伊文
2013年9月27日的音乐民族志课程以苏亚人的“老鼠仪式”(the mouse ceremony)影片放映作为开始,所有读过Seeger教授所著的《苏雅人为什么歌唱》一书的同学都不会对这一仪式感到陌生,但是亲眼所见长达半个小时的老鼠仪式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百闻不如一见,我们看到了书中所描绘的苏雅人的社会、自然和音乐。
(1)我们该如何进行我们的研究?
课程上半部分教授的讲解首先从我们该如何进行研究工作开始,民族音乐学者通常会出于三个原因来选择自己的论题,对某一种音乐有特别的兴趣因此想要深入了解,或是他的研究会成为整个研究计划中的一个部分,抑或是有一个具体的理论议题因此选择一个合适的对象,教授对苏亚人的研究属于最后一类,他想要发现音乐声音与一个非资本主义社会群体的生活和宇宙观之间的关联和统一。进行研究的初期当面对一个音乐事件(music event)首先要提出7个基本的问题——谁(who)?什么(what)?哪里(where)?什么时间(when)?如何(how)?重要么(important)?当你回家时,花两个小时的时间记录下你所看到的所有要点,这些记录有三点要求:1.注意时间地点,回答以上的六个问题,记住暂时不要回答为什么(why)这个问题。2.如果你拍摄了照片,不要忘记给它们编注上日期和主题。3.如果有采访的资料要进行总结,总结的同时如果有新的问题要写下来备用。这些工作是为了让你在下一次的田野中更有方向和把握,如果有其他的同学也参加了这个音乐事件,那么你们可以针对记录进行比较。
(2)“我”的研究工作
接下来Seeger教授讲述了自己是如何进行研究的过程。针对学生课前在email中提出的问题:怎样记笔记和写日记?Seeger教授分享了他的经验。他认为研究过程贯穿的重点便是对田野笔记的处理,教授对苏亚人的田野考察从1970持续到2010年,早期由于录音技术的限制教授携带的Uher电池操作的磁带录音机无法记录完整的采访,但是快速的田野记录弥补了这一缺失。教授在田野期间衣衫的口袋里总是随身携带着纸张和笔,除此之外他有两个笔记本分别记录采访的内容(interview notebook)和行程的见闻(journal notebook),当学到新的字词之后教授会将它写入卡片并进行保存,卡片可以快速地记录,采访本和行程本各有侧重,这种将田野笔记进行分类的方式非常实用而有效,田野笔记是音乐民族志写作的的素材和来源,因此记录的技巧至关重要。针对这一部分,Seeger教授回答了学生提出的“怎样对你的记录进行集中?”的问题,教授认为集中的关键在采访的笔记中,针对不同的问题(语言、宗教等等)可以选取不同的人进行采访。
教授在谈到如何发现苏雅人世界有关歌曲字词的时候与我们分享一个有趣的经历,教授尝试问苏亚人:“What is house post of your music?”,面对陌生的语言苏雅人的反应只有大笑。教授此后每晚都会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聆听他们说话,一天晚上苏雅人在谈到歌曲的时候用到了“sindaw”这个词,这个词语在苏雅人的世界意味着“结束”(end)、“树的顶部”(top of tree)和“西方”(west)的意思,另一天教授询问了其他人,他们告诉教授每首歌曲都有Kradi和sindaw两个部分,这个例子告诉我们当我们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田野环境时应该尊重他者的语境和立场。当回到美国后,教授为他的行程笔记和采访笔记做了索引,总结了问题并对问题产生的原文记录做了标注,除此之外他还对音响录音做了完整详细的索引并将它们放入印第安纳大学传统音乐档案馆进行保存,虽然这些整理的过程花去了教授数月的时间,但是便于找寻原始出处,一切论点与论据的联系变得清楚完整。
Seeger教授还针对同学们提出的女性能否做这样的研究,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并介绍了几位同样从事苏亚人研究的女性学者以及她们在田野中的长处,及其贡献。并且专门论述了性别和研究的关系。
(3)关于《苏亚人为什么唱歌》
课程的下半部分Seeger教授首先回顾了民族志的发展历程(20世纪20年代人类学注重田野调查的倾向以布罗尼斯拉夫·马林诺夫斯基(Bronislaw Malinowsk)为坐标进行发展)。继而教授讲述了自己选择苏亚人作为研究对象的原因,首先他希望这一对象是非资本主义社会,因为如此经济和社会的关系才会足够“传统”,教授所要探寻的正是音乐和“传统”信仰体系之间的关系,再者苏亚人从未被研究过也从未是基督教徒。在1971-1973年中教授花了15个月的时间在苏亚人的村庄里进行田野工作,1974年所完成的论文并没有讨论音乐。1975年-1982年教授花费了8个月的时间在村庄工作,1981年出版了名为《巴西中部的自然和社会:马托格罗索州的苏亚印第安人》(Nature and Society in Central Brazil :The Suya Indians of Mato Grosso)一书,1982年名为A Arte Vocal dos Suya 的大唱片发行,接下来教授开始写作《苏亚人为什么歌唱》(Why Suya sing)一书,教授对苏亚人的研究几乎贯穿一生,他的写作遵循着从苏亚人的社会和自然再到音乐是如何塑造了苏亚人的生活这一过程。
《苏亚人为什么歌唱》(Why Suya sing)的序言非常重要,在此Seeger教授讨论了Anthropology of music和Musical Anthropology的含义。前者是将人类学的视野运用到音乐的研究中,而后者则是以声音为出发点观照它是如何对社会的塑造产生影响的过程。同时序言也定义了音乐,展示了章节是如何将描述和讨论相结合的。第一章节“老鼠典礼开始了”(The Mouse Ceremony Begins)的目的是想介绍苏亚人以及研究是如何进行的,针对这一章节学生张鸾在课堂上提出:苏亚人有很多仪式,您为何选择了老鼠仪式?对于这一问题教授的回答包含两方面,首先这一仪式并不是私密的;二是教授拥有更多这一仪式的资料,而且这一仪式相对比较容易理解。第二章“苏亚人的口头艺术:从语音到歌曲”(Genres of Speeh and Song)教授将苏亚人的歌曲分为语音、教授、歌曲和咒语四大类,每一类种都有举例和录音,同时也用表格展示了它们是如何相关联的。针对这一章节学生李亚在课堂上提问关于歌曲分类的依据,Seeger教授解释这种分类并不仅仅从声音出发,而是依据其所出现的场合和特征而进行的分类结果,这种分类存在于在苏亚人的语境中。此外,教授还对同学们的提问,诸如为何苏亚人中没有情歌?苏亚人的歌是如何传承的等问题做了回应。
最后Seeger教授照例为下一次的课程内容提出了要求,并祝大家能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