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堂课
“早期音乐运动的民族音乐学取向:有关学科与音乐世界的思考”
Shelemay, Kay Kaufman. 2001. “Toward an Ethnomusicology of the Early Music Movement: Thoughts on Bridging Disciplines and Musical Worlds.” Ethnomusicology 45/1: 1-29.
主讲:栗珲
一、背景
1.该文受“社会思潮与分析”项目及音乐系邀请写就,并提交于1997年9月20-21日在华盛顿召开的一次学术会议,会议议题:文化的声音:人类学理论与西方音乐研究中的民族志方法。(资料来源:文章尾注1)
2. 作者简介:Shelemay, Kay Kaufman,女( 1948-3-26 , Huston),美国民族音乐学学者。在密歇根大学获得学士、硕士、博士学位(1977)。先后担任哥伦比亚大学及纽约大学的音乐教授助教(1977、1981),1990年起担任Wesleyan大学教授,1992年就任哈佛大学音乐系主任。著有Garland Library of Reading in Ethnomusicology(Music-Garland; 1 edition ,September 1, 1990)。主要研究领域:埃塞俄比亚的Falasha(埃塞俄比亚教堂圣咏记谱体系)、叙利亚犹太聚居地犹太与阿拉伯音乐混合文化、音乐与记忆的关系等。她提出“Falasha中出现的当代犹太身份认同是19世纪犹太旅行者造成的人为现象,不是犹太教本身遗留”的论断是该领域一项重要也是饱受争议的观点。她的一些有关田野工作与历史关联思考的著作也备受学界关注。(资料来源:The New Grove Dictionary of Music and Musicians,2001 edition)
二、文章框架(括号内内容为笔者所加,罗马数字、阿拉伯数字和着重系作者所标)
(引言)
Ⅰ.民族音乐学、民族志方法和“非西方”音乐
Ⅱ.寻找“丢失的世界”
“早期音乐”是什么?
早期音乐运动指什么?
1. 业余性与专业性
2. 专家表演者
3. 乐器
4. 专家与非专家组成的合唱组
5. 音乐的价值与表演实践
6. 地方性根基与国际性交流网络
7. 机构与协会
8. 社会的和经济的因素
“早期音乐”是“西方音乐”吗?
对于“本真性”(Authenticity)的评论
作为“新音乐”的“早期音乐”
Ⅲ.民族音乐研究介入“西方音乐”
补充与提议
三、文章内容详解
1、(引言)此文预从现存的对“早期音乐运动”以民族志学角度的研究中,得出适合观察我们身处的已经没有边界的音乐世界的视角,并在联系音乐学教学与音乐民族志研究活动两个方面提出新的议题。之所以有这样的设想,是基于这样的学术背景:一直以来被视为“模棱两可”的民族音乐学处于历史音乐学与人类学的中间地带。作者提出如果人类学方法论为音乐民族志提供了理论工具,那么民族音乐学就需要探究纷繁复杂的音乐表演所蕴涵的声音、模式、意义等。北美民族音乐学者的确除了在人类学、语言学、文化研究等诸领域开展自己的研究外,还将音乐流派、音乐表演纳入其研究视野。音乐研究应该是一统的音乐研究。
2、Ⅰ.民族音乐学、民族志方法和“非西方”音乐
此部分从梳理学术活动以及分析中,引出作者对民族音乐学、民族志方法以及“非西方音乐”等概念的思考。从思考他们之间的割裂寻找一种合适的研究方式,即历史音乐学者+人类学者+民族音乐学经验指导。
由1995年JAMS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usicological Society)上发表的几篇有关人类学、历史、音乐学、民族音乐学等学科问题的文章以及 20C 后半叶学科发展的情况,并参照Merriam的 Anthropology of music等多本理论著作,作者展开讨论,认为民族音乐学早期一直处于人类学提供的理论框架中,但还是独特贡献之处,即引伸出了民族志的方法(ethnographic method)。 作者认为民族志的方法是连接人类学与历史音乐学的中间地带的方法,这避免了在研究音乐活动中出现的因人类学、民族音乐学、历史音乐学清晰的边界所引发的割 裂现象。同时避免了长期以来,人类学与民族音乐学只集中关注欧洲和北美以外地区的音乐与资料的偏颇。即便近年来民族音乐学也已经开始关注“自己家”的东西,而不仅仅是出于猎奇只关注远离自己的非西方体系,但偏重欧洲和北美以外地区的现象还是很普遍。而对于所有的音乐传统来说,音乐民族志实际是真正有意义的。全文试图思考民族音乐学研究“西方音乐”的潜在能量,倡导一种合理的研究音乐的方式。
依照作者阐述,可以领会“民族志方法”(ethnographic method):
l 消除:Western music VS. non-Western music 导致的缺陷。由于这对概念,将 20C 欧美音乐归于哪类都不恰当,因为它们已经是世界文化的大融合的结果。另外怎么看待因other概念扩展(笔者注:文中提到,other概念已扩展到所有“不熟悉”的音响范畴,这里的熟悉的指西方人习惯了的古典以来的传统)而被划归“他者”领域的“早期音乐”(early music)?类似这些问题是传统的历史音乐学无法回避的难题,也是民族音乐学难以囊括的领域。
l 融合:作为一种研究方法,研究活动包括“过程”和“作品”两个方面。这里的过程,又包括音乐表演的不同方式、多次的音乐表演,认为在这些过程中仍然存在决定作品“意义”的部分,所以也要加以研究。同时,研究中可以、也应该将民族音乐学者提倡的研究的“过程”(相对于成品的产品)作为自己研究的范围。如此,研究活动包括:产品、产生产品的过程以及多次表演产品的过程,这样才能更进一步接近了要研究的音乐本身。
3、Ⅱ.寻找“丢失的世界”
这一部分是作者在前面提出了理论框架后,用以阐释其理论合理性的个案研究。研究活动是作者与18位哈佛大学的研究生以及一些本科生和教员为期一年针对波士顿“早期音乐”(early music)的田野调查。考察从1996年9月至1997年7月, 主要对4个 合唱组跟踪调查。采用民族志调查方式:如采访个人及合唱组、参加其排练、演出、演出调查、收集旧节目单、发行的唱片等第一、二手资料,还采访波士顿早期音 乐运动主办方邀请的专家、乐器制造者等,另外也采访过参加活动的大学生、乐团首席、爱好者等。作者分析了研究过程指出他们的研究研究特点:由于采访者参与 演出等活动,同行的研究者有时又成为了参与活动的局内人,具有发言权,而使得这样的研究消解了“局内人”与“局外人”间的完全割裂,other概念也被消解。这样的结果在作者看来具有很强的优势,即研究者更接近研究对象本身了。
作者以五个话题----“早期音乐”是什么?早期音乐运动指什么?“早期音乐”是“西方音乐”吗?对于“本真性”(Authenticity)的评论;作为“新音乐”的“早期音乐”----介绍自己提倡的研究方式是怎样具体操作的、涉及到的重要问题等。
依照作者论述,针对“早期音乐”(early music)表演进行观察并结合历史常识,应该这样理解早期音乐以及早期音乐运动:“早期音乐运动”不是复原“丢失的世界”,而是注入当下理解并结合历史叙事的一种现代演绎。在表演过程中,有8个问题值得思考,这8个 问题是:业余性与专业性、专家表演者、乐器、专家与非专家组成的合唱组、音乐的价值与表演实践、地方性根基与国际性交流网络、机构与协会、社会的和经济的 因素,考察这八个问题在作者看来对理解表演过程赋予音乐意义是有决定性的。同时,不能用“西方音乐”、“非西方音乐”这对概念考量“早期音乐”。参与者的 “世界音乐”视角和参与者“世界音乐”身份、业余身份等决定了早期音乐已经不完全归属西方音乐或者非西方音乐范畴。另外,当代创作、演绎的介入,使得探讨 “早期音乐”的时候又涉及到有关美学问题的讨论,比如“新音乐”。
至 此,作者已回应了本节提出的标题----寻找“丢失的世界”。早期音乐运动不是复原历史,而是将历史置于当下理解的途径。之所以能这样贴近我们看到的这个 “早期音乐”本身,正是在参考了历史音乐学观点的基础上,结合人类学、民族音乐学研究中的田野工作,田野工作独特之处不在资料搜集或者观察音乐表演,在于 面对历史的过去这个研究对象时,将现在与过去联系在了一起,研究现在演绎过去的动态过程。
4、Ⅲ.民族音乐研究介入“西方音乐”
由 上例论证,合法化了文章开头提倡的研究音乐的一种一统方式。作者在此引申思考以民族音乐学研究介入“西方音乐”。作者认为,民族志的方式是音乐研究应该时 刻标榜的。应该促成民族音乐学学科和历史音乐学学科间的融合,这样可以有利于历史音乐学研究活动----帮助重建一个不同于历史的历史;同时对于研究现存 的传统来说,通过结合历史资料能更好地研究其传播情况并了解其可能包含的意义,更接近研究的音乐本身。取消因学科壁垒造成的研究“西方音乐”与“非西方音 乐”采用的不同的方式。历史音乐学的研究吸取民族音乐学民族志的方法,民族音乐学研究活动中均衡音乐与意义的关系。
5、补充与提议
对于提出的学科融合建议补充到:1、不是让西方音乐学者也像民族音乐学者那样做田野;2、民族音乐学研究中关注社会、伦理、文化以及之间的关系的同时,也同时注重音乐;3、不是抹杀艺术性,将对艺术作品的审美等同为瞬间感受(presentist understandings);4、音乐学研究应有宽泛的视野:如音乐学研究应该本着民族志写作的目标,传统“西方音乐”概念的曲目库也应该进行田野补充;5、对于民族音乐学学科来说:应该从跨文化的对比与比较这个视野中走出来,走入写作民族志的探索。
课堂讨论:
邹婧:这样的研究方式有必要模拟吗?比如考察我们在琴房的演奏?
潘妍娜:我最近听了徐昭宇的博士答辩,他的文章写到“古乐运动”,我比较感兴趣,那篇博士论文中也提到了“原真演奏”。我想问,“早期音乐运动”或者“古乐运动”是完全的历史再现吗?是有创造性地再现?
栗珲:不是复原历史,是创造性的。
潘妍娜:那篇文章中,提到复古演奏是完全地用历史乐器、历史的方法演奏;也提到原真演奏,原真演奏可以不用历史的乐器,但是要有历史意义。
曹老师:这篇文章中的复古演奏是一种现代人追求原真演奏的过程。这篇文章或者潘同学刚才提到的那篇,涉及了几个概念,其中之一是“什么是历史”,现在大家基本都有一个共识,认为历史是现代人看过去,历史的真实是不存在的。
曹 老师:我想请大家思考2个概念:1、民族志,2、音乐民族志。用你们的理解表述出来就可以。
潘妍娜:我先谈下民族志吧。民族志,原文ethnography,民俗学、人类学过来的,描写一个民族的方方面面。
曹老师:那么音乐民族志是什么?
潘妍娜:按照Anthony Seeger的表述,可以说是描写中的音乐文本。
曹老师:好。请大家思考为什么要提出“音乐的”民族志这个概念?
栗珲:是不是因为,在音乐中可以发现在其他任何事物里发现不了的东西?
曹老师:对,这就意味着音乐不等同于文化。musical ethnography,是 把焦点放在音乐的民族志。我之前在不同场合都有提及,我们的思考或思维必须要有层次,有核心和外围,音乐学研究的是“音乐”,我们按照田野所观,书写的是 应该是关及“音乐的”民族志,而不是泛文化的无主题民族志。音乐是主题,文化是音乐的背景。所以,我们对音乐事件的描述,是要有主题和背景的层次之分的。 田野工作不是一个目标和结果,只是一个手段。
接下来,请大家想想我为什么要你们看这篇文章?
栗 珲:首先,您将这篇文章放在“多学科融合”议题之下,从学科间融合的角度让大家对一统的音乐学有所了解。另外,就文章提出的理论本身,本文旨在探讨“历史 之于当下”、历史地表演,我了解这是近几十年来历史音乐学学科很关注的问题,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民族音乐学学科的热点?
曹老师:栗同学讲得很对,提到学科融合,如果我们再次回到阿德勒总结的音乐学体系的话,学科间本来就不是割裂的。只是到了北美,他们的所谓“跨学科”研究,实质上是“偏”人类学。到了80年代,北美不少学者开始反思,呼吁一个统一的音乐学学科。欧洲,一统音乐学的情况则是一个常规。
曹老师:刚开邹婧问“有没有必要模拟这样研究”?你们有没有看法?
陆小璐:我们能否真正复原几百年前的音乐?
栗珲:似乎大家都在考虑现在、历史、用现在的眼光看历史等一些问题,我认为,我们可以表达我们自己对现存现象的一些看法,但我们无法预计可能100年后大家都接受了“以现在的眼光看到的历史就是历史”的观念,那么那就是历史了。这些都是史学界一直考虑的问题。
邹婧:我还是认为这样的历史表演推断性太强。而且,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历史是怎样与现在有关的。
陈晨:如果我们没有一个“复原本真”的共识,那历史地表演将可能不可估量。
曹老师:这又回到了我们之前经常提到的“真相”的问题。谱子、乐器可能都是真的,但一旦有“人”的介入,就没有“真”了,因为,这是“我们”在看它们。田野工作也一样,田野的真相存在在田野,但用了我们的眼光去看它,看出来的就未必是田野的本相了。
陈晨:有历史,而没有历史的真相,这给“塑造多样历史”很多机会,这样,历史到底是什么?我有些困惑。
栗珲:不同时代、不同背景的人可以对同一历史事件完全不一样的看法和态度。
曹老师:只要我们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有个清醒的认识就足以。我们永远不可能指出那个真相,达到这个目的,但是我们要一直清楚我们想做什么,在做什么,能够做什么。能认识到这些不同“版本”之间的关系,似乎能带我们逐步接近个“真相”。
陈晨:我还有一个很具体的问题。文中首先说早期音乐是他者化的,不要有民族音乐学与历史音乐学完全割裂的看法,后来又提到用民族音乐学的方法研究西方音乐,似乎学科定位和划分很不清晰。
【本文作者的研究专长是“Early Music”,并是“Early Music Movement”的积极参与者。文章涉及的是历史音乐学、民族音乐学、人类学三者之间的调和(“bridging”)。作者认为民族音乐学在“音乐民族志”上的经验,是打通历史音乐学(历史过去的研究)和人类学(现在人的生活经验)的桥梁。作者所提的观点类同上星期课上讨论的Qureshi的文章中的“Anthropologized History or Historicized Anthropology”。】
以下是 曹 老师希望同学注意的段落:
Introduction
p. 1
Ethnomusicology has long occupied what might be termed a “liminal” space among the disciplines. Triangulating between the arts, humanities, and the social sciences, ethnomusicology has long held the ambiguous, middle ground between historical musicology and anthropology. …anthropology provided the methodological tools for musical ethnography…ethnomusicologists in North America have continued to find their most secure institutional homes not within departments of anthropology, linguistics, cultural studies, or as area specialists, but within schools of music and music departments.【换句话说,作者的意思是,虽然北美的民族音乐学在方法学上有偏重人类学的倾向,但它始终仍是研究“音乐”的学科,属性为音乐学,在学科体制上归属音乐系。】
…ethnomusicologists have continued to pursue studies of “other” musics 【这主要是北美,特别是美国学者的情况。】…outside the world of the Euro-American classical tradition, whether these boundaries are defined by geographical origins, transmission patterns and technologies, or socio-economic positions. 【接下来的一段便是全文的结构逻辑】 In the following essay, I would like to offer a preliminary ethnography of the early music movement, drawing from it what I hope are useful insights into the collapsing musical boundaries in our changing world and the new agendas that might unite musical scholarship through a shared pedagogy and practice of musical ethnography. To this end, I will preface my case study with a brief disciplinary overview and return to this broader perspective in the conclusion.
I. Ethnomusicology, Ethnographic Method, and “Non-Western” Music
p. 2
In an introduction to a special issue of 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usicological Society (,TAMS) published in 1995, Regula Qureshi discuss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anthropology, history, and a broader musicology that includes ethnomusicology. Qureshi characterizes the “anthropologizing of music history,” the primary and most productive relationship to date of anthropology and historical musicology…. (Qureshi 1995:335). 【我们已讨论过Qureshi的这篇文章。】 ….
Ethnomusicologists…have drawn freely on anthropology; 【真的是十分“自由”的从人类学那里借用,过于自由。】indeed, they have spent much of the second half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 trying to remake their own discipline in its image. 【但是,人类学对北美学界以人类学为基因“复制(clone)”而成的民族音乐学学科,却并当它一回事。】 To note just a few milestones…Merriam’s Anthropology of Music (1964), Alan Lomax’s Cantometrics (1976), Timothy Rice’s remodeling of ethnomusicological theory (1987) based on readings of Clifford Geertz, and Mark Slobin’s schema for transnational musics (1993) which draws upon Arjun Appardurai’s notion of “ethnoscapes” (Appadurai 1990). 【如果我们同意这些是学科的“里程碑”,同学们应该评估一下自己对这些著作有多少了解。】Ethnomusicological research and writing have further interacted closely with a number of different streams of anthropological thought, ranging from structuralism, to symbolic, linguistic, and reflexive anthropology. …none of these efforts has resulted in a new theory that moves beyond its anthropological model…. 【失去学科定位的套用人类学。】
pp. 2 - 3
Yet there is one area allied to anthropology in which ethnomusicologists alone have innovated. I have earlier suggested (Shelemay 1996b) that the domain of ethnographic method is where ethnomusicologists have most successfully and creatively occupied a disciplinary space midway between anthropology and musical scholarship. 【音乐民族志是民族音乐学对历史音乐学和人类学最为成功的贡献。】One is tempted to dub this a true “anthromusicology.”【“anthomusicology”的中译应该是“人类学化了的音乐学”。】 …. While historical musicologists are now beginning to participate actively in an “anthropology of music,” 【译意:“音乐的人类学视野”】 bringing the “concepts, methods, and concerns of anthropology”to studies of music history, ethnomusicologists have in the meantime moved much more aggressively toward what Seeger has termed a “musical anthropology,” 【不像C. Seeger的音乐学训练背景,A. Seeger的背景是人类学。但是,“musical anthropology”的译意仍是取向而不是学科的名称。】 exploring the way【s】 “musical performances create many aspects of culture and social life” (1987:xiii).…Here 【指“ethnographic method”】 ethnomusicologists have carved out a special relationship to anthropological theory and method from which historical musicologists could potentially benefit. This is a juncture where a partnership between ethnomusicology and historical musicology could prove fruitful, yet neither side has yet capitalized on its possibilities.
p. 3
…. the ethnographic challenge of distinguishing musical boundaries between the West and the Rest raises a number of possibilities for new, shared fields of inquiry. I will address this issue as it arises with regard to the early music movement below, but here would offer a few broader comments on the conceptualization of “non-Western music” vs. “Western music” and the manner in which I believe this opposition must be collapsed if we are to traverse successfully the divide between historical musicology and ethnomusicology and make more fruitful the relationship of both to anthropology.
p. 5
The acknowledgment of the “other” in anthropology… has recently been extended to characterize unfamiliar aspects of the past in a variety of historical disciplines....【从遥远的“他者”到“自家门前”的‘他者’。】
A true musical anthropology would seem to hold great potential for the study of “Western music” as well, yet this venture has been less actively contested than trivialized or ignored. Bruno Nettl has summarized the range of responses to his own efforts to carry out an ethnography of classical music culture in American Schools of Music (Nettl 1995: xi--xii), noting that Western classical music is the “last bastion of unstudied musical culture.”
Here we arrive at a juncture where both ethnomusicology and historical musicology are missing a grand anthromusicological opportunity. It is the possibility and potential of the convergence of historical musicology and anthropology, with the experience of ethnomusicology as mediator in the realm of ethnographic method, that leads me to explore this prospect through discussion of a recent ethnography of the early music movement in Boston . My purpose in the next section of the paper is to provide enough basic information about both the ethnographic process and the materials it gathered to explore some of the potentials and pitfalls of ethnomusicologies of “Western music” and the role that ethnomusicologists could play in moving musical scholarship further in these directions
II. In Search of “The Lost World” 【“ethnography” of a case study in】
n Amateurism and Professionalism
n Specialist Performers
n Instruments
n Specialist and Non-specialist Ensembles
n Musical Values and Performance Practices
n Local Roots and National/International Networks
n Institutions
n Social and Econonzic Factors
n Is "Early Music" "Western Music"?
n A Comment on “Authenticity”
n “Early Music” as “New Music”
【这一部分是作者就“Early Music”这一课题,以人类学化了的历史音乐学/民族音乐学的“方法学”。作者的长篇描述(即她所谓的“musical ethnography”),实际只是在述说她的从“现在”研究“过去”和“现在”的经验。关键是,同学可以从作者对历史个案所采用的8个视角得到一些对自己研究的启发(特别是研究历史课题的同学)。】
III. Ethnomusicologies of “Western Musics”
pp. 23 - 24
Ethnographies of living traditions thus provide a rich opportunity to enhance understanding of musical life traditionally viewed only through the lens of written historical sources; as such, they can help guide the music historian, bringing into focus transmission processes and musical meanings as situated among real people in real time. 【类似的“复古运动”,自80年代至今在中国也有。这些“活着的人”对历史的 “复古”,会否从本文所述得到启发?】
p. 24
…ethnographic study of living traditions could both enhance the historical musicologist’s appreciation of the workings of a fully contextualized music culture and expose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musics and musicians.
Ethnographic research could test and illuminate several subjects of current interest, for instance, the role of the body in musical performance and perception. 【身体动作本来便是音乐的创作和接受过程中的重要部分】An ethnographic approach to live instrumental performance on period instruments enables one to move quickly beyond surface details of construction and performance practice to testimony about aspects of physical sensation and affect.…
s
pp. 24 - 25
I therefore offer two related proposals: first, that training in broader musicology should necessarily involve ethnographic experience with living musical traditions; and second, that these fieldwork ventures should …include …research on those very “Western repertories” not often enough the object of ethnographic attention….【这是对历史音乐学者的要求,但作者为什么不提民族音乐学的训练之中应该具有历史音乐学的一些方法学和视野呢?作者的“bridging”似乎缺乏双向的互动。】 I’d also offer a none-too-gentle hint that ethnomusicologists need to emerge from behind a veil of cross-cultural difference and participate in joint ethnographic ventures.